(文章原載於立場新聞藝文版)
前後造訪展覽兩次,激起的聯想和感受繁多。這些思緒的複雜和糾結,很需要用文字梳理一下。
首次造訪,展覽作品給我的印象是激烈的、扭曲的,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暴力:作品如Double Happiness 、Sunrise After Party都經過烈火焚燒,或外力的強行彎曲,以致物件脫離了平常的狀態。藝術家通過改造現成物的手法,在提示一種抽離的角度:抽離常態,是為了什麼?當啤酒罐不再是啤酒罐、膠椅不再是膠椅;酒的意象幾平滿溢於整個展覽空間,這種脫離現實的感覺,是令觀眾醉倒,抑或令觀眾更加清醒?
帶著這些迷思,我在敷日後再次踏入展場。期間,展覽的題目引起我的好奇——「充實釘子」,為什麼是釘子,又為何充實?
要使一顆釘子發揮作用,必先以之買穿他物,然後拴緊、或擰實,用以鞏固、或成全某種結構。破壞與創造一同發生,這大概是釘子的本質。在此來看,許多疑問都仿佛能找到解答:從現實中抽離,才有空間去「充實」,充實在於,先破而後立,創造新的現實。
Remedy的方形視覺圖像讓人想起 Mark Rothko,壓迫感非常:When The Ship Goes的塑膠彩及噴漆技法也甚高明;Closer的L型構造對展場空間的回應亦適宜,足見藝術家對混合媒介的掌握。
縱然如此,其中最有趣的重點,是支撐作品的釘子(們)。一般而言絕不會大刺刺地展露於人前的釘子,在藝術家的製作和合成下,顯得耐人尋味。釘子刺穿木板、木塊、鐵枝、鐵塊,貫穿既有物件與及既有現象,構成全新的「現實」。這些釘子看起來普通不過,卻能聚沙成塔,對大結構起作用。它們破壞了原有的東西,卻建造了一些更美好的事物。
我在《充實釘子》裡看到了冀望和勉勵。
27/9/2020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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